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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雲上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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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雲上陽光

天空再次朗照,“你媽說你爸了嗎?”方寸久笑著問蕭望。他們換了乒乓球臺吃飯,由中間的一張換到了最東邊的一張。很多人學生也沒有去食堂,坐在水泥瓷磚臺上邊吃飯邊看汗漬浸透衣衫的奔跑在籃球場的學生們。

“好!甩了他,投——進——”方便面看得興致盎然,白色米粒從嘴裏噴出,幾只灰色鴿子欲近又止。

“別提了!”蕭望大手一揮,低下頭吃飯,右邊的大道飛過幾群追逐打鬧的學生,藍色校服衣擺陽光下明媚了整個春天。周金枝回家責怪他浪費糧食,不浪費也要吃得下去才行,給九哥這些東西都不會吃。

一局結束,他看好的本班球隊以四比五的一分之差輸給高三一班。發了幾句牢騷後筷子在飯盒裏攪動沒有遇到阻礙,回頭只剩下一層白米飯合幾片白菜,兩個雞腿兩個雞蛋不翼而飛。“餵!”他把筷子扔進碟子,一只筷子蹦出跳到了桌下,一粒米受了驚嚇落在蕭望黑色運動鞋背上。“你們——”

他伸手把章林生碗裏的一塊排骨抓住扔進了嘴裏,吃得太快牙齒遭殃咬到了骨頭。章林生也不管他,昨天章醫生做飯的舉動得到了柳珍的大力支持,還鼓勵章醫生以後多做,一回生二回熟,他和章立早章醫生竭力反對,今天的飯才正常,吃了昨天的飯再吃今天的飯簡直是人間美味,他發誓再也不說柳珍做的飯不好吃了。

“哎——那幾個學生,你們是哪個班的?”戴黑框眼鏡的中年男人揮舞手中的大串鑰匙,鑰匙隨他搖晃的節奏叮當響。

“是地中海劉!”章林生話未完抱著碟子和保溫桶跑向西邊的側門。

這也是他們選擇在正中的球臺吃飯的原因,正中的球臺背靠一棵巨大的香樟,若不是貼著路沿,東西往來的行人很難看得見。學校裏明文規定吃飯都必須去食堂,吃完食堂的師傅統一打掃,端著飯碗隨處吃飯落下米粒豈不是成了鳥雀的樂園?聞地中海劉的大名方便面顧不得撿筷子抱著保溫桶撒腿就跑,孩子們一哄作鳥獸散,方寸久不明原因,被淩穹拉著也就跟著跑了。

跑到科技樓後面的矮樹叢,坐在地上靠著樹叢喘了會兒氣。“是地中海劉吧?”方便面向旁邊的章林生確認。

“叫的又不是我們?你們跑什麽跑?”方寸久悠悠走過來說,他跑了一段覺得沒必要,停下來看見中年男人一陣風似的沖向垃圾場旁邊的廁所,從他的角度看見幾個男生扔掉煙頭兩個從墻上跳下另幾個跑進了廁所。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方便面嘆了口氣說。齊奶奶之前每次被叫去學校,都是此人在作祟。

女人們昨天在姐妹超市前從中午站到下午才回家,站了半日每人得了一塊香皂,全做捧場獎賞。此時她們又坐在盤絲洞中說笑,九哥趴在房子裏聽見尖利的笑聲不情願地站起來伸了懶腰後吠了幾聲,聲音空洞乏力,像被拖長的渴睡人嘴裏的哈欠。

瓜子殼在桌上堆成了小山,周金枝拍了拍手,把手上的細碎瓜子殼拍落。“不吃了,再吃又該上火了!”她的頭發不長不短,發稍分叉變成了黃色,據蕭愉說是缺了某種營養,她也不清楚,且當作花錢把頭發染成這樣的吧!她臉上幹得像塊老樹皮,抹了水乳也沒有好轉。安居鎮的現在的風不幹不冷,她自己覺得有水土不服的因素在其中,同時心上也窩著一團火,蕭望的成績,蕭愉的婚事,真是讓她操碎了心哦。章醫生叫她少吃辛辣容易上火的東西,她這人偏偏管不住嘴,什麽東西都愛吃,從來不忌口。

“你泡點金銀花茶喝!”楊燕看著她久旱未逢雨的臉蛋說。

“喝了,感覺沒什麽用!”周金枝摸著自己的臉說。

歐陽詩嘴裏嚼著花生,依舊吃不出什麽味道,昨天她感冒發燒在床上躺了整整一天,害怕傳染給兒子連飯都沒做。本來是叫小頭爸爸給他送點錢叫他在外面買了吃的,哪想他經老好人的提點竟然自己親自做飯。

“昨天你家那位做飯做得最好!”柳珍說,昨晚飯桌上她和章林生討論了這個問題,大家一致認為小頭爸爸做的菜除了放鹽沒把控好,顏色和香味一應俱全。

歐陽詩紅了臉,“他以前會做,可能這麽長時間沒做了,剛開始做手不知道輕重,沒把握好分量!”昨天她吃了小頭爸爸做的飯,又鹹又麻,勉強吃了兩口後再也咽不下了。

“難怪呢!我們家那位鍋鏟都不會拿!”周金枝道,“我也不想他能拿好鍋鏟,掌好方向盤也就行了!平平安安出去,能平平安安回來!”

“按我說,男人們除了能掌握方向盤,也要能拿鍋鏟,不是我吹的,女人照樣也能掌握方向盤,像我從小就羨慕你這樣的女強人——”柳珍看著歐陽詩說。

“我算什麽女強人?人活著總要吃飯吧!人的生命力也很脆弱,為了活下去有些事不得不做,做著做著也就習慣了!”說完幾個女人都沈默了。突降的災禍成就了一些人,他們變得更加樂觀勇敢,看淡身外之物,學會了珍惜。同時也摧毀了更多人,很多人家破人亡,妻離子散,陣痛之後一蹶不振,看不清前路,看不清遠方,還要背著沈重的重擔站在原地不知向前還是退後。

“蕭愉和白老師的事怎麽樣了?”歐陽詩覺察到問題的沈重,轉移了話題。

周金枝的手再次伸向瓜果盤,花生瓜子試探一番後還是抓了一小把瓜子。“兩個人早就認識了,都沒有那個意思,真是急死人,你們猜怎麽著,我那次去巷口算命,還是愉兒那死丫頭和白老師打了招呼的!真是氣死人了,白老師這人也老實,竟然還把錢給了愉兒!”不提起就罷了,既然提起非得叫她把錢還回來不可。

“你也不要信算命求神那些把戲了!信誰求誰都不如信自己求自己!”歐陽詩說。

周金枝也覺得最近發生的事成了一出又一出的鬧劇,不說面兒上擱不住,心裏也不好受。實際活到現在,神明也沒給她指出一條康莊大道,磕磕絆絆走到現在,混到看蕭愉大學畢業,心裏舒坦了些。現在又鬧出了這種事。只可惜這女兒跟自己不親,當然也有自己的因素,這些年她看著女兒上大學找工作,心裏是舒坦的,想跟她親近卻無論如何也親近不起來。

“是,還不如信自己呢!”她自言自語,“白老師還有個弟弟呢!要是他倆不成,讓他弟弟試試也可以的!”

楊燕沒吱聲,她想得挺圓滿,就怕現實不依照她希望的來。蕭愉那孩子她看著覺得是個要強的人,只怕不會按照周金枝的意思辦事。她有時會覺得自己很懦弱,心裏想的有些話嘴上卻不敢說出,害怕日後成為口角的源泉。

光頭強回家坐在客廳的沙發看電視,周金枝在廚房忙碌,他踱到廚房,來回在窄小的廚房走來走去。“你不幫忙就去外面坐著,在這裏妨礙我做事算怎麽回事?”

光頭強悶著喉嚨發出一聲嘆息,明天是他父親母親的祭日,以前他們每年去祭拜三次,除夕、祭日、清明各去一次。今年除夕他開著自己那輛破舊的客車載著家人去了無梁郊區的墓地,沒有去哥哥家,由於去得早,他們是第一批前去祭拜的人。轉眼明日即是他父母的祭日,“明天是爸媽的祭日,要不要去——”

“還過幾天就是清明了吧!一起去了算了!”她不是沒有想過這個問題,現在不比住在無梁時候,跑也難跑,輾轉了那麽多地方,實在不想再拖家帶口地到處跑了。

光頭強摸著光頭像當作西瓜那般拍打了幾下,“也行,那就後天去吧!”說完走出廚房,像憋急從衛生間走出臉上露出輕松的表情。

走到玄關剛打開門他被一股力量抵得和門粘在了一起,“啪——”屁股抵在墻上一陣酥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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